本以為獨自一人撐起整個家,73歲還要贍養(yǎng)兩個殘疾兒子的唐國強已經(jīng)夠苦了,誰知道同樣是老戲骨的濮存昕,他所經(jīng)歷的苦更是普通人難以承受。
72歲本該是頤養(yǎng)天年的年紀,濮存昕卻活得如履薄冰,至親相繼離世,原來的家里只剩年邁老母,還患上阿爾茨海默癥。所有的重擔(dān)都壓在他一人身上,他不敢老去,不敢生病,更不敢倒下。
逆境開局的人生劇本濮存昕已經(jīng)72歲了,歲月這東西,從不跟誰客氣,他頭發(fā)白了,臉上也刻滿了皺紋,但那雙眼睛里透出的神采,卻像一盞始終亮著的燈,帶著一種警覺和穩(wěn)健。他總覺得自己身上有根弦繃著,不敢松,為了在公眾面前顯得精神些,他會把頭發(fā)染黑,可私下里,那有些蹣跚的步子,卻瞞不過自己。
他怕生病,更怕在人前顯出老態(tài),倒不是為了什么明星光環(huán),而是他覺得,一旦病倒,精力就會被消耗,那份他內(nèi)心深處扛著的、沉甸甸的責(zé)任,該怎么辦?而這份責(zé)任,很大一部分,是關(guān)于他的母親。
時間撥回到1953年,濮存昕出生在一個藝術(shù)氛圍濃厚的家庭,父親蘇民是圈內(nèi)有名的導(dǎo)演,母親也是一位演員,這樣的出身,本該是順風(fēng)順水的開局。
可命運偏偏給他開了個殘酷的玩笑,年幼時,一場小兒麻痹癥讓他的一條腿留下了殘疾,走路一跛一跛的。童年因此蒙上了一層陰影,小伙伴們的嘲笑像針一樣,扎得他內(nèi)心自卑。父親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帶著他四處求醫(yī)問藥,可醫(yī)生的話卻很直白:想完全恢復(fù),太難了。
但他骨子里有股不服輸?shù)膭艃?,他開始跟自己較勁,拼了命地跑步,一遍遍練習(xí)走路的姿態(tài),試圖用汗水抹去身體的缺陷,正是這份童年的磨礪,硬生生把一個跛腳少年,練就了日后舞臺上那挺拔如松的身姿。那時候,弟弟是他最好的玩伴,也是他行動上的拐杖。
16歲那年,他被送往黑龍江的建設(shè)兵團。遠離家鄉(xiāng)的孤獨和陌生的環(huán)境,讓他這個少年無數(shù)次在夜里偷偷抹眼淚。關(guān)鍵時刻,父親的一封信成了他的定心丸:“別在乎別人怎么看你,把自己過好了,遲早有人看到你?!?img src="http://p0.qhimg.com/t11fd4c33016656c439b61d180c.jpg?size=786x856"/>
這句話,他記了一輩子,他不再自怨自艾,開始主動融入集體,搶著干最累的活,學(xué)各種手藝,就為了證明自己能行。他憑著這股勁,硬是考進了文工團,后來又進了空政話劇團。他沒走父親鋪好的路,而是從跑龍?zhí)组_始,一步一個腳印,用實力說話。
舞臺與家庭雙線敘事1985年,濮存昕和話劇團的同事宛萍走進了婚姻,為了讓他能毫無顧慮地在舞臺上發(fā)光,宛萍做出了一個巨大的決定:放棄自己的演藝事業(yè)。她成了他身后那個默默付出的人。家里的大事小情,孩子的教育成長,她一手包辦,他排練到深夜,她會等在劇場外送來熱飯。他外出演出,她會把行李收拾得妥妥帖帖。他演出成功,她會像個小粉絲一樣獻上鮮花。
宛萍用她的溫柔和堅韌,為他筑起了一個最穩(wěn)固的后方。有了家庭做后盾,濮存昕的事業(yè)也迎來了高光時刻,他與父親同臺出演話劇《李白》,父子倆為了一個情節(jié)爭得面紅耳赤,但最終,他的表演不僅征服了觀眾,也贏得了父親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認可。
憑借這個角色,他拿下了戲劇界的最高榮譽——梅花獎,成了北京人民藝術(shù)劇院名副其實的頂梁柱。后來,他又成功塑造了魯迅等經(jīng)典角色,每一場演出都傾盡心血。上世紀90年代,他又將觸角伸向影視圈,《英雄無悔》等作品讓他家喻戶曉??蔁o論多成功,他都反復(fù)強調(diào),自己靠的是努力,不是背景。
命運的重錘接踵而至可生活就像一出無法預(yù)知劇本的戲,總在不經(jīng)意間投下重磅炸彈,他的弟弟突然意外離世,作為家中的長子,他立刻放下手頭所有工作,第一時間趕回家。他強忍著悲痛,安慰幾近崩潰的父母,處理弟弟的后事,然后把年幼的侄子接到身邊,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撫養(yǎng)。
他用自己的肩膀,硬是撐起了這個破碎的家。然而,命運的考驗遠未結(jié)束,2016年,九十多歲高齡的父親蘇民也走了。父親不僅是他的親人,更是他人生路上的精神導(dǎo)師,父親的離去,讓他感覺心里空了一大塊。
接二連三的打擊,徹底壓垮了母親,老人家患上了阿爾茨海默癥,記憶像被橡皮擦一點點抹去,有時候,連站在面前的兒子都認不出來了。那一刻,濮存昕覺得,家里的那根主心骨,塌了。所有的重量,都壓在了他一個人身上。
他一生最難演的角色面對病重的母親,濮存昕做出了一個讓很多人意外的決定。他選擇淡出舞臺和公眾的視野,辭去了不少工作,回歸家庭,全身心地照顧母親。他不放心把母親交給護工,喂飯、洗漱、翻身,所有事都親力親為。
他會耐心地一遍遍給母親講過去的故事,哪怕母親聽完扭頭就忘,他只是想在母親偶爾清醒的眼神里,捕捉到那一絲熟悉的、溫暖的光芒。他說,這不是孝順,而是一種“償還”,償還母親給予他生命的恩情。72歲的年紀,本該是頤養(yǎng)天年的時候,可他不敢病,不敢老。他清楚地知道,自己是母親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了。如果他倒下,母親怎么辦?
這種“不敢老”,不是對青春的執(zhí)念,而是對責(zé)任的堅守,他曾說過,要等到送走母親,他才能真正地休息。這是一個兒子,給自己設(shè)下的最后期限。舞臺上演了一輩子別人,從帝王將相到文人墨客,但他覺得,“兒子”這個角色,才是他演得最久、也最難的一個。這場人生大戲,沒有劇本,沒有掌聲,全靠他一個人撐到最后。
他把這些苦難看作是生命必須完成的“功課”,而不是命運的捉弄。他相信,就算母親的記憶都消失了,那些聲音和感覺,總會在她心底留下痕跡。結(jié)語回看濮存昕的人生,從一個跛腳的少年,到萬眾矚目的舞臺巨星,再到病母床前的守望者,他的人生舞臺切換過無數(shù)場景,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,卻又異常堅定。
他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我們,人生真正的“硬仗”,從來不是舞臺上那些聚光燈下的表演,而是生活中那些無人喝彩、卻必須默默扛起的責(zé)任。舞臺上的謝幕,能換來鮮花和掌聲。而人生中,作為兒子的這場“謝幕”,帶給他的是內(nèi)心的平靜與無憾。這份刻在骨子里的堅韌與深情,或許才是他這一生,最動人的作品。本文信源:澎湃新聞《濮存昕:我是觀眾的考生》中國新聞網(wǎng)《濮存昕:父親走得很安詳,母親一直很平靜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