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觀看《姐姐當家》之前我原本覺得55歲的女藝人大概就只能靠情懷來吸引觀眾了,可王琳拿出諸多她的經歷,直接讓我大為驚訝——原來“雪姨”并非只是一個角色,而是她人生的意外所得
她將最窘迫的狀況轉化為最了不起的成就,我第一時間認為:這個綜藝并非在賣慘,而是在教導眾人怎樣把原生家庭虧欠你的,原數奉還并贏回來。
節(jié)目中存在一個一閃而過的畫面,王琳推開養(yǎng)老院的屋門,先是用力吸了一口氣,接著嘴角露出應付的笑容,彈幕上不斷滾動著“好孝順”,而我看到的是成年子女最熟悉的“情緒偽裝”,哪個回家見爸媽前不先調整神情,把委屈藏起來,才走進爸媽所在的地方。
那一瞬間我突然懂得,她所言的“優(yōu)秀”并非學歷這類外在之物,而是能夠隨時轉換“自身的不同狀態(tài)”:于劇組中是專業(yè)的演員,在兒子面前是單親的超人,在母親跟前是靠譜的金主,壓根不存在所謂“純粹的王琳自己。
導演明顯抓住了這種分裂感,接下來有個場景,他安排王琳把母親的舊毛衣送到養(yǎng)老院,老太太摸著毛衣領口就抱怨:“那時候就不該給你織,真浪費線!”王琳翻了下白眼,卻順手把毛衣疊成靠墊,塞進母親背后的腰間,她這么做比嘴上說的貼心多了
我與朋友看到此處時,一同按下暫停鍵,由于彼此太過熟悉:爸媽的否定仿若自動回復,我們的付出恰似默認設置,雙方都在進行著一個無結果的程序,不過卻無人敢按退出。
節(jié)目組未采用那種煽情的背景音樂,而是將鏡頭聚焦于王琳的臉部,捕捉她那0.5秒的失落,屏幕外的我便被觸動了——原來“和解”并非一定要抱頭痛哭不止,即便對方還在嘴硬,你依舊能收拾好靠墊,接下來出門,在走廊里大口喘氣。
國產綜藝以往極少涉及這種“不原諒但盡責”的灰色地帶,它將孝道從“二十四孝”的宏大敘事拉至具體生活之中:我能夠給你錢、給你時間,甚至給予你情緒價值,不過我不一定會原諒你。
彈幕中有人稱她“愚孝”但我覺得節(jié)目好似暗暗給觀眾一張“免責卡”——原來盡孝并非一定要等到完全和解,先把自身的日子過好,隨后依照自身的能力去盡孝,亦是一種選擇。
更絕的是對比線,同期另一位姐姐說起原生家庭立刻就哭了,還說“十多年沒回娘家”,瞬間現場成為一個大型共鳴場景,而王琳只是抬了抬肩膀,還說“我會回娘家,只是在回娘家之前得先做好心理建設”,就這么兩句話,將“逃避”與“直面”擺在一起,誰更帥就讓觀眾自行評判。
本以為節(jié)目組會用‘雪姨敲門’來勾起大家的回憶,沒想到他們讓王琳現場教俄語繞口令,把小時候沒學過的技能,巧妙變成舞臺上吸引人的展示;以前老是被拿來和弟弟比較的她,這次終于在鏡頭前,讓所有人跟著她的節(jié)奏回應
節(jié)目中最具趣味的設置,是讓所有姐姐為“未來的自己”錄制視頻,眾人皆言“期望自己能更灑脫”,王琳卻對著鏡頭警示:“55歲的王琳,你接著自私些,”言罷自己先笑了,眼角的褶子里盡是“我便該如此”。
突然間我發(fā)現所謂的“大女主”可不是一直順順當當的,而是一直在自己彌補不足:缺愛的話就使勁去學本事,缺錢了就使勁去接戲,缺安全感就使勁去買房,一路把“缺”變成“賺”又把“賺”升級成“捐贈”。
觀畢節(jié)目我刷手機,瞧見一個熱搜,乃“女生30歲存款當為幾何”,我立刻便記起王琳的沙發(fā)梗——若把“父母的偏愛”當作人生起始欠債,這樣存款數目并非用來炫耀,而是為了某一天能將欠條甩回去,聲稱:我自身購置的床,比你們給的沙發(fā)更舒適得多。
節(jié)目并非那類無腦的爽文,最后的一餐飯時,母親依舊把雞腿夾給了鄰桌的小男孩,王琳低著腦袋扒飯,肩膀顫了一下,字幕沒敢配上“放下”只給她留了個長鏡頭,那時我便知曉,有些偏愛是一輩子的事兒,咱們能做的只是不再去證實自己。
我把這段發(fā)往閨蜜群里,大伙你一言我一語:有人講“看完馬上給爸媽預訂體檢”,有人說“打算搬離這兒去住”,還有人直接來這么一句“不想饒恕,只是今晚先點一份外賣,吃撐后再發(fā)火”,你瞧節(jié)目沒說我們“一定要原諒”,它就呈現出:你能一邊生氣,一邊點外賣,一邊把次日的工作表安排得滿滿當當的。
因而在《姐姐當家》里我最稱心之處在于:它把“原生家庭”這個沉重的辭匯,轉換成可日常運用的“小確喪急救包”,下次回家之前,我也仿照王琳先深吸氣,接下來在高鐵上涂好口紅——并非為了逢迎別人,只是提示本人:我依托本人掙的錢買下的座位,比童年那張沙發(fā)更加安定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