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“未經(jīng)授權(quán),禁止搬運,違者必究”】2010 年 10 月,導演尤小剛在一次采訪中偶然提起合作演員樊志起,語氣里滿是敬佩與惋惜。
“他到最后都在堅持,明明疼得站不住,卻從沒耽誤過一場戲?!边@番話說出之后,有人才后知后覺的發(fā)現(xiàn),那個在《三國演義》里演活姜維、在《滿江紅》里塑造岳飛的老戲骨,竟然已經(jīng)離開半年了。更讓人揪心的是,樊志起在生命最后階段,每天要靠幾十片止痛藥硬撐著拍戲,用盡全力發(fā)去完成最后一場表演。半年后才被知曉的離別作為娛樂圈的老戲骨,樊志起的離開,安靜得像從未掀起過波瀾。
2010 年 4 月 22 日,他在橫店的賓館里安詳離世,享年 55 歲。按照他生前的意愿,妻子沒有對外聲張,只辦了一場簡單的葬禮,連熟悉的劇組同事,也是在他走后才慢慢得知消息。沒有媒體報道,沒有悼念熱搜,這位演了一輩子戲的老演員,仿佛悄悄退出了所有人的視線。直到半年后,尤小剛在采訪中無意間透露了細節(jié),公眾才拼湊出真相。
原來,樊志起在拍攝《內(nèi)線》時就已確診癌癥晚期,癌細胞早已擴散。醫(yī)生當時建議他立即住院化療,可他看著劇組排好的檔期、簽好的合同,還是搖了搖頭:“戲還沒拍完,我不能走?!睘榱瞬坏⒄`進度,他每天吞下一整把止痛藥。從最初的幾片,到后來的十幾片,最后甚至要靠幾十片才能勉強壓制住疼痛。拍戲間隙,他常躲在角落,額頭滲著冷汗,手緊緊攥著止痛藥盒,可只要導演喊“開機”,他立馬就能調(diào)整狀態(tài),眼神里看不出一絲痛苦。
“他從來沒跟我們提過病情,只說自己有點累?!眲〗M工作人員后來回憶,直到樊志起拍完最后一場戲,大家才從他妻子口中得知真相。那一場戲,他演得格外投入,仿佛把所有力氣都傾注在角色里。導演喊“過”的那一刻,他長長舒了口氣,輕聲說“謝謝大家”,誰也沒想到,這會是他留給片場的最后一句話。半年的時間,足夠讓很多人忘記一個“不常出現(xiàn)在熱搜上”的老演員,可當真相曝光,網(wǎng)友們翻出他的作品,才發(fā)現(xiàn)那些熟悉的角色背后,藏著這樣一位敬業(yè)到令人心疼的演員。
有人在《內(nèi)線》的彈幕里留言:“原來最后那幾場戲,是您忍著劇痛演的,謝謝您讓這個角色活了下來。”從戲癡到“止痛藥為伴”的最后時光樊志起為什么寧愿忍痛,也要把戲拍完呢?是他付不起違約金嗎?
不是的,作為老戲骨,樊志起之前片約的報酬,足以讓他付得起賠償,況且他如果因為看病離開劇組,是人之常情,導演和制片人也能理解。真正讓樊志起不愿放棄拍最后一場戲的,是他對演戲的熱愛。樊志起對演戲的癡迷,從年少時就刻進了骨子里。1955 年,他出生在北京一個普通商人家庭,別的孩子放學后在胡同里瘋跑,他卻總偷偷溜到戲園子里聽戲。
鑼鼓聲、唱腔聲,像磁石一樣吸引著他,那時候的他就篤定:“我以后要站在舞臺上,要演別人的故事。”可追夢的路并不順利。他報考藝校多次碰壁,家人也不理解:“一個男孩子,整天琢磨唱戲,能有什么出息?”但樊志起沒放棄,他找了份戲曲相關(guān)的雜活,白天搬道具、掃戲臺,晚上就借著微弱的燈光練功。
嗓子啞了,就含著胖大海繼續(xù)練。手上磨出了血泡,纏上紗布接著來,只要能靠近舞臺,再苦也值。1983 年,28 歲的樊志起終于等到機會,他在《無名的花》中拿到一個小角色,正式踏入演藝圈。從那時起,他就像上了發(fā)條,一部戲接一部戲地拍,從不挑角色大小,只在乎能不能把角色演好。1989 年《莊妃軼事》里的多爾袞,他研究了大量歷史資料,把角色的霸氣與無奈演得入木三分。
1991 年《滿江紅》中的岳飛,為了還原古代將軍的姿態(tài),他每天早起練武術(shù)、練站姿,連走路的步伐都反復調(diào)整。1994 年《三國演義》的姜維,更是成了經(jīng)典。他把姜維的忠心與謀略藏在眼神里,哪怕是一個細微的動作,都透著角色的風骨。1990 年,他還憑借出色的表演拿下“東北風”杯最佳男配角獎,這個獎,是給角色的,也是給這么多年不放棄的樊志起的。
可這樣一位把演戲當生命的演員,在 55 歲遭遇癌癥的重擊。2009 年冬天,樊志起在橫店拍《內(nèi)線》時,偶爾會感到身體疼痛,起初他以為是累的,直到妻子催著去醫(yī)院檢查,才得知“癌癥晚期”的結(jié)果。醫(yī)生說“必須立即治療”,可他看著劇組的拍攝計劃,還是決定先把戲拍完,畢竟他簽了合同,樊志起不想讓大家因為他耽誤進度。之后的日子,止痛藥成了他的“必需品”。每天早上,他先吞下一把止痛藥,等藥效上來再去片場。
拍戲時要是疼得厲害,就趁休息間隙再補幾片。劇組的人看他臉色越來越蒼白,人也越來越瘦,勸他休息,他卻認為沒事。直到 2010 年 4 月 22 日,他拍完最后一場戲,回到賓館后安詳離世,才結(jié)束了這場與疼痛的抗爭。樊志起走了,沒有轟轟烈烈的告別,只給觀眾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經(jīng)典角色。《三國演義》里的姜維北伐,《滿江紅》里的岳飛仰天長嘯,都是這個演員用熱愛與堅持,甚至生命換來的。
他沒有成為流量明星,卻用純粹的職業(yè)精神,詮釋了“演員”二字的含義。